錢江之源:水清魚肥古風存
一口石砌的方塘為基臺,一幢老宅就在水塘上修建。鋪上木樓板,人居于上,魚游在下。在中國東部浙江省開化縣的一些山村,活水入戶的古法養魚綿延了600多年。
開化縣位于浙江省西部,是錢塘江的源頭。在開化齊溪鎮、何田鄉的一些村莊,穿村而過、不舍晝夜的涓涓細流,在幾百公里外成就了錢塘江大潮的波瀾壯闊。
何田鄉黨委書記張月橋說,從外看,這樣的古民居并無多少奇特,但推開木門后,小小的天井之下,是一口五米見方的水塘。幾把青蔥的黑麥草,十多尾草魚居于這座古宅的中心。“仿佛把自然的生機納入了人居環境之中,小小一間房就是一個小天地。”
據開化縣志記載,何田一帶從明末開始,就利用其獨有的生態優勢,在房前屋后或居室中,用石塊砌成四方形水池,引進溪澗山泉,投放草魚于魚池中進行養殖。用流水坑塘養出的清水魚背部溜黑、鰓色紅艷,其肉細膩鮮嫩而有彈性,且無塘泥腥味,成為魚中上品。
時值初春,行走在養魚農家集中的田畈村,清澈見底的燕溪穿行而過,村民家門口,或拿石頭壘起,或用籬笆分隔,每戶門前幾乎都有一兩口魚塘。
十幾尾草魚,幾乎所有魚塘都是這樣的規模,點綴幾尾紅色的鯉魚,在初春時節這樣的魚塘自成一道風景。
“雖然魚在我們村是老百姓的生計,但大家都知道不能為了一時的利益盲目養殖。”田畈村黨支部書記鄒善慶說,這是幾百年來村民與自然“訂立”的規矩。
一條溪流上,所有人的營生休戚相關,山村百姓都形成了天然的默契。用紅鯉魚警示鳥類天敵、用生姜配一些野草藥治療魚的疾病……所有管理方式也道法自然。
一擔青草作為食物,露天養殖沒有任何防盜措施,何田鄉村民的經營看似隨意,但魚作為一種符號已經深深融入這里的山村生活。
“在何田,清水魚最佳的品嘗時間是中秋,家家戶戶也有秋來送魚的傳統。以前何田還有在門板上貼魚尾的習俗,魚尾越多象征越富有。”張月橋說,如今何田鄉有2100多口魚塘,清水魚的價格是普通養殖草魚的3倍,擺上農家樂的餐桌,價格還要翻一番。承襲尊重自然的古風讓山村百姓共享了生態美背后的富足。
效仿古法,返鄉創業的鄒舍龍也在嘗試用一種新的方式養殖清水魚。通過微生物分解,他的養殖基地正在嘗試一次注水循環利用的“自循環養殖”。
“水至清,魚肥美。”一尾清水魚背后傳承的古風,是近20年來對生態的保護。鄒善慶說,中共十八大以來,開化縣的治水力度不斷加大。“以前老百姓有時還會上山偷偷砍樹,現在這么好的生態給我們帶來了額外收入,誰都舍不得再污染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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