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氣候變化,就得從空氣中捕捉二氧化碳?
2015年,《巴黎協議》簽訂,幾乎每個國家都承諾要減少碳排放,這本應該成為應對氣候變化的轉折點。但是,許多國家已經落后于他們的目標,而美國現在甚至宣布將退出協議。與此同時,全球碳排放量仍在繼續增加。
趕上進度的唯一方法,是積極尋求一種能利用上一切可能策略的減排方案。通常的手段,例如風能、太陽能和水力發電肯定都要包括在內。但與此同時,我們還需要大力發展碳捕集、利用和封存(Carbon capture, utilization and storage,CCUS)技術,這是一套從煙囪甚至是空氣中吸收二氧化碳,并將之轉化為有用材料或保存在地下的技術。
CCUS一直遭人反對,理由是這種技術的成本過于高昂且未經證實,但最近的一些研究成果讓它的效率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根據2016年《科學》(Science)雜志的一篇文章,各方面的進展——例如能更有效地鎖住碳的化合物,可以將捕集每噸碳的成本從2016年的100美元降低到2025年的20美元。初創企業也正在尋找新的策略,例如將捕集的碳轉化為肥料,這可能會讓成本進一步降低。
根據國際能源署(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的數據,如果沒有CCUS技術,《巴黎協議》將全球變暖幅度控制在2攝氏度內的目標可能無法實現。國際能源署估算,到2050年,CCUS技術必須至少貢獻13%的碳減排量,我們才能控制住氣候變暖。
我們可以在三個主要的方向上利用CCUS技術,實現上述目標:改造現有的發電廠,從化石燃料發電廠排放的廢氣中去除二氧化碳;減少不能使用可再生能源的行業的排放量;直接從空氣中去除碳。如果未來能建立起循環碳經濟,那么使用CCUS技術減少現有電站的排放量就更有吸引力了,因為在循環碳經濟中,捕集的碳可被轉售并循環利用——例如,成為制造混凝土或塑料的原材料。
CCUS技術還可以幫助重工業排放的廢氣脫碳,這包括了占美國碳排放四分之一的水泥、精煉金屬和化工產品制造業。此外,直接脫碳技術可以從空氣(而不是煙囪)中捕捉和轉化二氧化碳,能抵消那些難以應用其他清潔技術的行業(如農業)的排放。
碳捕集的基本設想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懷疑的聲音來自氣候變化否認者,他們認為這是浪費錢;也來自氣候行動的熱情支持者,他們擔心,有了這類技術,人們會繼續依賴化石燃料。這兩類人都忽略了碳捕集技術的最新進展,以及這些進展帶來的機遇。如果限制對脫碳技術的投資,全世界就會錯失減少電力部門和各行業排放的重要途徑。CCUS還可以圍繞碳打造規模更大的產業,從之前被認為是廢物的材料中創造就業機會和利潤。
為了使CCUS技術取得成功,美國政府必須為基礎研發提供資金,并為采用該技術的碳排放企業提供稅收減免等激勵措施。特朗普政府一再試圖減少能源技術的研發投入,能源部的CCUS研發經費在預算中被削減了76%。但這筆資金必須得到保護。
我們仍有希望保護這筆資金。美國《未來法案》(FUTURE Act)在2018年2月的預算法案中獲得通過,并得到參議院的一個兩黨聯盟的支持。該法案包含了稅收激勵措施,這是讓CCUS技術變得有利可圖的重要一步。美國同一個參議員團體還提出了《利用創新技術減少排放》法案(USE IT ACT),該法案將通過直接資助研發并設立競賽以獎勵實際應用,來增強對CCUS技術的支持。向清潔能源過渡是大勢所趨。但是,如果沒有包括CCUS在內的多種解決方案,我們很難做到大幅降低碳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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