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七個試點ETS的建設運行經驗對全國ETS的設計產生了重要影響。試點ETS的實施效果到底如何?各試點不同的體系設計對覆蓋企業的行為產生了怎樣不同的影響?全國體系設計如何參考試點經驗教訓以保障其實施效果?通過問卷調查的方式，文章獲取了七個試點的300余家企業在MRV、履約、減排、配額交易與管理等方面的具體行為信息，以此為基礎對上述問題進行了分析，并對不同體系的異同進行了比較。

論文發現，試點的MRV和履約規則存在落實不到位的現象，原因可能包括試點的法律基礎有待進一步加強、對ETS政策可能影響經濟發展的擔心、MRV規則的可操作性有待改善以及企業對ETS的認識和準備仍不充分等。北京、湖北、廣東試點中企業面臨的減排壓力相對更大一些;免費配額短缺會顯著提高企業對減排壓力的主觀認識。大部分企業都已設立了自己的控排目標或策略;不同試點的企業有不同的減排戰略，上海、北京、深圳的企業更傾向于通過技術創新來實現減排。38%的受調研企業已經將其減排成本作為配額交易決策的參考，44%的受調研企業開始在長期投資中考慮碳價的影響。對市場運行的過多干預會增加市場不確定性，影響減排投資。74%的受調研企業都參與了配額交易，但部分試點中存在較明顯的配額惜售現象。企業進行配額交易和存儲的主要原因是履約要求，進行碳資產運作的比例很低。基于實際排放量的免費配額分配會造成免費配額盈余，難以激勵企業減排;基于實際產量的行業基準法會激勵企業通過技術改造進行減排;其它分配方法下，企業更傾向于通過減少產量實現減排。

論文建議，在設計全國ETS時，應通過立法保證體系規則的強制性;提高MRV規則的可操作性;配額分配方法的設計應保證合理的配額短缺水平以促進總體減排;應使用基于實際產量的配額分配方法以有效促進減排技術應用;應設立調控措施，保障合理穩定的碳價，但需提高政策的透明度，避免增加不確定性、影響長期減排投資。市場運行初期，可能會出現企業對政策理解有限、大型企業聯合抵制履約、配額惜售、碳資產管理經驗匱乏等問題，應加強能力建設和對企業的培訓，促進其在減排和配額交易間做出更合理的選擇。

作者信息

鄧哲：清華大學能源環境經濟研究所，清華大學中國碳市場研究中心

李東雅：清華大學能源環境經濟研究所，清華大學中國碳市場研究中心

龐韜：清華大學能源環境經濟研究所，清華大學中國碳市場研究中心

段茂盛(通訊作者)：清華大學能源環境經濟研究所，清華大學中國碳市場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