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網企業代理購電價格的兩極
新年伊始,部分地區也完成了2025年的年度長協交易,且2024年12月末也已發布了1月份的代理購電價格。
(來源:微信公眾號“黃師傅說電”)
結果顯示,有些省份的代理購電價格呈現出兩極格局,與同期的市場化價格相比有的高很多,有的卻低很多。
因為并不能掌握完整的數據,所以難以做非常細致的量化分析,不過通過一些公開的信息披露和政策文件,我們還是可以了解一下代理購電價格的具體形成。
政策溯源
追溯電網代理購電價格的形成規則,要到3年前也就是2021年末。
彼時1439號文取消了計劃性質的目錄電價,拉開了工商業用戶全面入市的序幕。與此同時,電網代理購電這種市場建設初期的過渡機制也應運而生。
1439號文規定“代理購電價格主要通過場內集中競價或競爭性招標方式形成”。
配套1439號文,發改委也同期發布了《國家發展改革委辦公廳關于組織開展電網企業代理購電工作有關事項的通知》(發改辦價格[2021]809號)。文件指出:
各地執行保量保價的優先發電(不含燃煤發電,下同)電量繼續按現行價格機制由電網企業收購,用于保障居民、農業用戶用電,有剩余電量且暫時無法放開的地方,可將剩余電量暫作為電網企業代理工商業用戶購電電量來源。
要注意一下這個措辭,“可”,這也就給各省在操作這部分剩余的優先發電量時留出了空間。
優先發電量的分配
去年4月份在細說電價小單元,寫過一篇《簡析代理購電價格的形成》,半年過去了,當初的思考框架還適用,不過有些細節要修正下。
先拋開具體省份的價格,我們先看看電網公司在這里面的角色。
首先需要澄清一點,電網只是義務代理購電,而并非是一個主動的“競爭者”,代理購電價格的形成只依靠自動化的機制,而并非主動的策略操作。
電網代理采購的電量,除了這些代理購電工商業用戶外,還有居民和農業這兩大類的非市場化電量,這些也被稱作是優先購電電量。
所以從需求側的角度看,我們把電網某月要代理采購的電量分成兩塊,一塊是居民和農業的電量,一塊是代理的工商業用戶的電量。
再看優先發電這個供給側,原則上燃煤機組電量全部納入市場化交易,所以基本不會被納入到優發電源中。
雖然沒有一個統一的文件來規定到底什么電源算做優發電源,但不同省份的具體細則里大致可以推測一二,基本涵蓋新能源、核電、小水電、生物質發電、網購省外來電、三余電廠(余熱、余壓、余氣)電量等。
這些電源有一個比較特殊的身份,那就是“電力系統的參與者但不是完全的電力市場的參與者”,其發電量依然要納入到電力市場的出清考量中,但全電量或者部分電量依然享受著保障性的收購。
所以對于這類電源里的保障性收購電量部分才是真正的“優先發電量”,而對應的都會有政府授權的合約收購價格。
根據文件要求,這些優先發電量中價格低的先匹配給居民農業用電了,如果有剩余了可以匹配給電網代理購電量,但并沒有完全強制。
如果當地是把全部剩余電量都匹配給了電網代理購電量,那么這部分優發剩余電量就與市場化交易用戶的電量無關。
如果是把剩余電量匹配給全部工商業用戶,那么相當于電網代理購電量和市場化用戶電量共同分攤了這部分優先發電電源,“強制簽訂”了一筆月度合約。
并不會存在優先發電剩余電量匹配給全部電網代理購電量后還有剩余,因為809號文中同樣規定了“各地保量保價的優先發電電量,不應超過當地電網企業保障居民、農業用戶用電和代理工商業用戶購電規模,不足部分由電網企業通過市場化方式采購。”
但會存在剩余不足的情況,那么一些電網代理購電的電量就要完全由市場化機制所形成。
價格的形成
在每個月公布的代理購電價格表,我們可以獲知代理采購的工商業電量。
還可以繼續再細分,非市場化部分的電量和市場化交易的電量。
非市場化部分的電量自然就是被匹配到優先發電電量的部分,但其所匹配的價格是多少,是一個黑箱。
之前我也默認優發電源都是低價電源,比如說當地的燃煤基準價,但這個低價是相對于過去的市場價格水平。
也有一些信息顯示,這些優發電源的授權電價并不一定就是“低價”,往往可能執行的還是一些特殊的政府批復電價,之前在文章里也寫過江蘇每年初的時候都會對全年四川錦官水電站的省外來電進行單獨的定價,那個價格已經超過了當地的燃煤基準價0.391元/度。
也就是說,之前我默認的匹配優先發電量就意味著拿到了低價這個論述,可能并不是在每個地區都成立的。
再看市場化部分的電量,809號文規定了需要通過場內集中交易方式(不含撮合交易)。
場內集中交易的形式無非集中競價、摘掛牌和滾動撮合,除去撮合外,剩下兩種,就是集中競價和摘掛牌。
其中,參與集中競價的話,通過報量不報價的方式,而所報的電量就是當月電網預測的工商業用戶代理購電量中的市場化電量部分。
這部分電量雖然不報價,但也是要納入到出清范圍內考量的,一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可以把這部分電量當成了一個報價無限高的電量,然后加入到供需排序的序列中,自然也就會執行市場的均衡價格,也就是出清價格。
還有另外一個摘掛牌的方式,就是先不參與月度集中競價,而是等集中競價的出清價格發布后,根據這個價格將代理采購的這部分電量進行掛牌,然后還有富余發電能力的企業進行摘牌。
兩種交易方式雖然不同,但形成的價格卻都是月度競價的出清價格,這部分價格信息在月度交易完畢后會進行市場發布,對于各地的交易主體來說也就是已知的。
這里再加一句,很多讀者朋友近期用25年年度長協價格和1月份的代理購電價格相比較,嚴格來講并不適用,因為與形成代理購電價格有關的是月度集中競價,而不是年度長協均價。
不過考慮到年度交易和1月的月度交易發生比較臨近,價格相差不會太多,所以1月份這么對比也說得過去,但之后的月份就不能用年度長協來對比月度代理購電了,往往隨著時間的推進和情勢的改變,年度均價和月度均價會發生很大的偏離。
公式反推優發均價
由此,我們可以得出一個月代理購電價格的基本測算公式。
目前我們可以通過代理購電價格表獲知電量和代理購電價格信息(不包含偏差,單指代理購電平均購電價格)。
也可以通過發布的月度交易結果獲知月度集中競價結果,那么似乎就可以通過這些已知量來反推出匹配優發電源的電量部分所執行的均價。
通過計算是可以得出一個具體的數值,不過這其中包含了幾份優發合約,每個合約中的合約電價究竟是多少還不得而知。
大部分地區,尤其是沒有長周期運行現貨的省份,這么推算出來的結果和實際情況應該很近似。
也因此會產生兩個正好相反的現象,比如某省的代理購電價格非常之高,高于當月月度競價很多,這并非是電網要“刻意采購”價高電源,而是機制所致,就是有一些“高價”的優發電源電量匹配給了代理購電。
哪怕當月市場上還有一些價格更低的火電,但因為火電并不在這個優發序列里,所以就出現了價格頗高的代理購電價格以及嗷嗷待哺的火電未發電量。
優發優發,價高我也是優發。
另一種就是“倒掛”的邏輯,低電價的優發電量匹配給了代理購電戶,市場化用戶沒有被分配,所以造成代理購電價格低于當月的市場化水平。
這些推斷也都是建立在單純的電能量價格上,但呈現出的代理平均購電價格里,會不會還有什么“附加價格”,但我們尚不得知。
在山東代理購電價格表中下面一行小字:“上表當月平均購電價格中包含應分攤(分享)的優發優購曲線匹配偏差費用等市場偏差費用”。
可是山東代理購電戶已經有一份單列“歷史偏差電費了”,兩個偏差,一個單列,一個內含,這其中,肯定還有可以挖掘的地方。
下一篇繼續,我們再往代理購電價格的細節中探一探,也借機看看電網代理購電量和市場化交易量在整個市場中的“責任”是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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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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